經過上次的「驚鴻一瞥」後,同事們再也沒看過秋棠的男朋友,因為想低調到不行的秋棠索性再買了一台機車給詠誅代步。就算提及,秋棠也是四兩撥千斤地回答。另外一方面,詠誅也通過麵包店的試用,正式成為店員。
既然如此,日子應該頗為清閒才對,但詠誅看著秋棠連日愁眉不展的臉色,卻覺得心情很悶。
──總是憋在心裡,甚麼都不說,就像晚上寧願抱著一只兔娃娃睡也不讓人替妳擦眼淚,肯定是受委屈了……
(而且最讓他不平衡的地方是秋棠還幫兔娃娃取名叫「嘎逼」)
偷偷地嘆了口氣,詠誅眼尖地發現秋棠似乎在上網找工作?
「秋棠,妳不想待了嗎?」未經思考的疑問直接命中了毫無防備的她。
「……欸?有點……」秋棠火速將電腦關了,心想這人沒出聲常常會忘記他的存在,沒辦法,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住咩,甚麼事都習慣自己扛自己解決了。
看著她裝傻的樣子,詠誅悶悶的心泛起了些些的疼,看來這孩子真是孤獨慣了……
「是工作上怎麼了嗎?」沒記錯,她那票娘子同事還滿好相處的(只是八卦了點),而且做那麼久了,大概也不會是不適應的問題。
秋棠皺著眉,原是吞吞吐吐地說著,可能是太久沒訴苦,越講越激動,「……其實也沒甚麼啦,就覺得主管越來越機車而已,那傢伙一定是看我做比他久所以想逼我辭,可是他比我晚來都做到代理主任我都沒計較,我是礙到他甚麼?每天都長篇大論出一張嘴巴,我都搞不懂他在講些甚麼……就算我比較笨,也不用這麼機車吧!」
「那就別待了吧?我賺的錢都給妳,反正我要是離開這個世界,錢對我沒甚麼用處,給妳反而比較放心……」一邊講一邊挨近她身邊,詠誅帶點幼稚的心理擋住躺在床角的嘎逼。
「……」秋棠聞言愣愣地看著詠誅,瞬間滿肚子氣,「你傻子麼?給我做甚?我又不是缺胳膊少條腿的,拿你錢做甚?」
接著大步地走到玄關,「反正我又沒一定要辭!你沒必要想到那麼遠!」氣呼呼地甩門去上班。
只是,當晚上機車主管又找碴的時候,秋棠腦充血地當著老闆的面,辭職了。
──混帳!明明下午還那麼帥氣地拒絕大叔的說!
秋棠茫然地把車騎到麵包店外面,看著詠誅在櫃台替客人包裝結帳的模樣,莫名其妙感到深深地哀傷。
她這輩子一直覺得只要好好地活下去,即使是學校裡被排擠或者是工作上被欺負,都沒有關係,甚至沒有未來也無所謂,反正自己都是一個人。家甚麼的,在她上大學的時候就沒有了,違背母親意願去念設計系,畢業卻是做跟本科無關的工作,逢年過節的都電話都不敢打回去,更別說是回家一趟了。
一直都是獨自一個人,覺得沒有人理解,也覺得不需要其他人的理解。
總是告訴自己沒有關係的。不用在乎,也不用在乎有沒有人在乎。
那麼現在,掉在手背上的淚珠,是怎麼來的?
匆匆地,秋棠戴上口罩發動機車回家,只是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時,忍不住把自己拋進床上抱緊嘎逼嚎啕大哭。
當詠誅回到家,看到的便是秋棠淚痕未乾的睡臉,默默地取來毛巾輕手輕腳地擦著。
這孩子實在是太撐了,倔強偏偏又愛哭,常常口是心非……不過,只是偷偷地、偷偷地抱著她睡應該沒關係吧?
詠誅爬上床,小心翼翼地抽走嘎逼,讓秋棠自然而然地偎進他的懷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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